【張學智】王夫之年夜象解中查包養網站的成德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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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之年夜象解中的成德之教

作者:張學智(北京年夜學哲學系傳授)

來源:《倫理學研討》2024年第5期

摘要:王夫之的《周易年夜象解》,既是一部易經的解釋之作,更是一部倫理學著作。從卦德、卦象、卦名等方面進行分析,可以發現《周易年夜象解》通過提醒物象中蘊含的哲學意義來闡釋士正人品德修養的總體特征。王夫之以周易卦象所體現的景物作為人修德的效法,既有對解經方式的提揭,又有對正人修德的闡發,其主要解易原則“天人合德”“乾坤并建”“占學一理”亦內蘊豐富的倫理思惟。《周易年夜象解》表現出王夫之寓理學于經學、知識與價值并重的理論取向,并體現他在明亡后樹立士人行為規范的愿看,帶有強烈的中國哲學“品德的形上學”的特點。

關鍵詞: 王夫之  周易年夜象解  卦德  卦象  卦名 

《周易年夜象解》(以下簡稱《年夜象解》)是王夫之的一部解易著作,作于清康熙十五年(1676)58歲時。他暮年的主要著作《周易內傳》的年夜象部門,即以《年夜象解》為基礎略做刪潤而成,故可視為“暮年定論”。年夜象即卦象,小象即爻象,從書名即可看出,此書是對卦象的解釋,不及爻象。它篇幅不年夜,但直擊正人知天、法天之行動,可視為一部美德倫理與規范倫理相結合的著作,故有特別的主要性。在王夫之眼里,周易之年夜象傳差可比擬《系辭傳》《說卦傳》等,甚至可替往《序卦傳》而為十翼之一[1](677)。在王夫之看來,周易之所以主要,就在于它既可用來知天,也可用來法天,知天重在了知其內涵、探取其奧秘,法天重在獲得其意義、效法其象征。知天須用易之全體,卦爻皆用,卦之小年夜、險易、卦象、卦德、內外貞悔,爻之陰陽、時位、來往、承乘、有應無應等皆全幅參與、全體聯動,配合完成對天的特定內容的刻畫、掌握。而后者則重點摹畫其征象,根究人的行為所效法的榜樣,兩者側重點完整分歧,故王夫之說:“年夜象之與彖、爻,自別為一義。取年夜象以釋彖、爻,必齟齬分歧,而強欲合之,此易學之所由晦也。”[1](695)

 

王夫之重視占學一理,以此為解易的主要原則之一,他說:“易之垂訓于萬世,占其一道爾……故占易學易,圣人之用易,二道并行,不成偏廢也。故曰,‘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學也;‘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筮也。子曰,‘卒以學易,可以無年夜過’,言寡過之必于學也;又曰,‘不占罷了矣’,言占之則必學以包養有恒也。蓋非學之有素,則當變動已成,吉兇已著之后,雖欲補過而不知所從,天惡從而祐之以吉無晦氣耶?京房、虞翻之言易,言其占也。自王弼而后至于程子,言其學也。二者皆易之所尚,不成偏廢,尤其不成偏尚也。”[1](654-655)而二者之中,王夫之尤其重視學易,認為學易為居常之事,而占易則遇嚴重事項有疑而問,不成輕動。并且有疑待問,先須問之于己心,謀之于師友,詳思研慮道之中正,仍有不決,乃求之于占,平居無疑可置之高閣,故倡“占學一道”而實重其學。王夫之之所以重視年夜象,專為之作解,就在于它純于學,無關于筮。在王夫之看來,筮為知天之事,即研窮具體事幾的吉兇之理而采取應對之道。雖也有學包括此中,但重在對理的從違,從而趨吉避兇。而學為發揮人的才能之事,人事須合于天德,為人的行為樹立可以遵守的法則。占易重具體的事幾,學易重總體的法則。占易重在詳究與所占之事相應的卦爻,學易則無論何卦都有可學之處,王夫之說:“盡人而求符合天德,則在天者即為理,全國無窮之變,陰陽雜用之幾,察乎至小、至險、至逆,而皆天道之所必察。茍精其義,窮其理,但為一陰一陽所繼而成象者,正人無不成用之以為靜存動察、修己治人、撥亂歸正之道。”[1](695)即便卦德為險為逆、卦爻辭中多兇危之語者,如否、剝、歸妹、姤等,皆是天道之誠的表現,皆有可學之處。就這一點王夫之曾說:“分審于六十四象之性格以求其功能,乃以精義進神,而隨時處中,天無不成學,物無不成用,事無不成為……年夜象,圣人之所以學易也。”[1](695-696)年夜象傳,是孔子延續文王而發揮其未盡之意者,而體會、闡明此中精義,端賴學易之人。其方式在將年夜象傳與卦爻之具體解釋分觀,不強牽合,既不淆亂對具體卦爻的解釋,又對年夜象傳所包括的多方面含義充足體會,庶幾對年夜象傳有正確懂得。細分《年夜象解》闡發義理的方式,可以看出,有從卦德立意的,有從卦才立意的,有從卦變立意的,有以卦名為解的,有以年夜象所包括的內外兩卦為說的。而法天以行之事,最多的是正人的修德,其次是政治辦法,此中尤以法令刑獄為多。

 

年夜象傳的行文方法是先點出此卦所蘊含的德性,然后說正人所取法的方面。此處所謂“德性”,非狹義的卦德,如乾健、坤順、震動、巽進之類,而是一卦包養網所呈現的可以為人所取法的性質。年夜象傳的句式,多為上句言卦所蘊含的德性,下句為“正人以……”,言正人據此德性應采取的行動。在《年夜象解》首先對“天行健,正人以自強不息”一句的解說中,王夫之說:“‘以’,用也,體此卦之德以為用也。”[1](697)此處劈頭即釋“以”為用,有發凡起例之意。六十四卦皆正人體會象辭之義,以人法天、天人合德之具。年夜象傳所說之德性,王夫之皆將此卦的內外貞悔兩卦合起來闡釋,有以卦德為說者,有以卦象為說者,有以卦名為說者,重要看若何解釋最為圓通且能闡發出深入的思惟。以下分別論之。

 

一、卦德為說

在《年夜象解》中,以卦德為說者極多。而卦德之年夜者,莫過于乾坤兩卦,王夫之對此兩卦闡義最多,文字最詳。特別是乾卦,因為乾代表天,而天是總體,故也代表道體,王夫之起首闡發乾坤并建、體用不貳、理一分殊之義:“道一而用之殊,所謂‘同歸而殊途,分歧而百慮’也。‘乾以易知,坤以簡能’,同歸分歧也。六十四象,因象以成德,因時位而成象,時措之宜,各有所用,殊涂百慮也。”[1](697)乾健坤順、陰陽合一為道。道為一,為體;六十四卦為多,為用。最主要的是用,因為用復雜多變,純雜隆污皆含至理,正人須專心體察,研窮其理,則處處皆可為取法之德。此義王夫之論之甚為深入,他說:“易者圣學之年夜用,非極深研幾以通志成務,其孰能與哉?純而純用之,雜而雜用之,隆而隆用之,污而污用之。六合有此象,則有此道,正人以此道而應此理,各體其宜,而后同歸分歧,非執一而廢百,斯圣學所以善用天德也。”[1](697)此處可視為王夫之《年夜象解》之總綱,強調萬物皆道之一端,六十四象皆正人取法以崇德廣業之具。王夫之同時指出,六十四卦所代表的事物不成直接取法,可以取法的是其上體現的德性,如天之健、地之順:“天體不成以人能效,所可效者,其行之健也……乾道年夜矣,正人僅用之于‘自強不息’,不敢妄用之也。妄用天者為妄人……太虛無健,其‘行健’也。正人無強,唯‘自強’也。”[1](698)這里王夫之道出了他的解釋學原則:不直接用卦所代表的事物取義,而靠此事物所呈現的包養網象征、意境來取義。從所取之義到正人所效法之德性,皆靠胸中蘊蓄的物象、意義之連通、類比、融會來闡發。包養行情如“自強不息”,乾陽所象征的陽氣之奮興,自下而上升進之勢能,內外皆乾、中無間斷,皆象征“自強”“不息”之意。爻位之初、上,象征不論少、老,皆不倦于自進;由二至五,象征無論窮困還是通達,皆不離不棄、執道自堅;由三至四,象征不變初衷、奮發有為,終于轉危為安。卦體上的“行健”,由各爻之自強不息來表現。正人效法其健,用之修身,用之治平易近,皆其所宜。

 

對于坤,王夫之也從卦德來解釋:“地之順,地之‘勢’也,因以為‘德’。中無不虛,自得之數無不約,斯以受物為量也。”[1](699)這是說,坤卦之六陰,皆中虛,象征能容受各物。陰之數為六,在陰陽老小中為起碼,亦為能受物之象。但子之干父之蠱,臣之逆鱗救君,并非一味順從,順之為德,重要在順通物情,厚其德性。故對橫逆之氣,不克不及與之雷同,而是以敬化其橫逆;對非理之欲,不克不及屈徇,而是以寬恕對待。此處王夫之用坤卦之“直方年夜”“黃中通理”為解說,而非道家的“固張乃翕”“固取乃與”,對后者,王夫之視為陰謀權術,與儒家的厚德載物六合懸隔。

 

由于六合的統領、總括位置,所以王夫之對乾坤兩卦,皆從卦德解釋,此中的“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可視為整個《周易》的解釋綱領,故在《年夜象解》肇端就加以強調,包養說:“六十二象自乾坤而出,象有陽,皆乾之陽也,象有陰,皆坤之陰也。學易者所用之六十二德,皆修己治人之事,道在身心,皆‘自強’之事也,道在平易近物,皆‘載物’之事也。‘自強不息’非一德,‘厚德載物’非一功。以‘自強不息’為修己之綱,以‘厚德載物’為治人之本,故曰‘乾坤者其易之門戶’,道從此而出,德從此而進也。”[1](698)

 

損卦,也以卦德為說。此卦艮上兌下,象辭曰:“山下有澤,損,正人以懲忿窒欲。”王夫之的解釋是:“剛過則忿,柔過則欲。兌下二陽之很,以六三之柔,悅以釋之,‘懲忿’之象也;艮下包養二陰之溺,以上九之剛,靜以止之,‘窒欲’之象也;皆以損情之有余而使之平也。”[1](721)在王夫之看來,損重要是損過度之感情,使之達于平允中和。但除圣人而外,人之性格非剛即柔。剛過度則為忿厲,柔過度則為多欲。以卦象論,此卦內卦為兌,外卦為艮,兌以六三之柔,消減下二陽之剛猛,此懲忿之象。以卦德論,兌以“悅”之平允,中和下二陽之狠戾。以卦象論,艮以上九之剛,止下二陰之沉迷,此“窒欲”之象。以卦德論,艮以“止”之靜定,抵御下二陰之多欲。皆以卦德為說。王夫之并且告誡學易之人,佛道兩家學說,皆以“損”所代表的“負的方式”為主,損卦的警示,須多落在感情的調節上,不克不及泛用為普通原則:“夫損者,損情罷了矣。若道,則不成得而損也。樂而不以為淫,怒而不以為戾,戰爭欣暢之心,年夜勇浩然之氣,非欲非忿,而欲損之,釋氏所為戕性殘形以趨涅槃,老氏所為致柔守以保嬰兒,皆不知損而戕道以戕性矣。”[1](721)樂而不淫、戰爭欣暢為“悅”,怒而不戾、年夜勇浩然為“止”,皆以卦德為說。卦德所取法的萬物中和之氣,正所以消弭二氏過于“損”之偏弊。這是王夫之解卦中時時提揭、時時強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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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損卦著重于感情的調節分歧,與它相對的益卦則著重于德性之進步,因此中有“遷善改過”之語。益,巽上震下,包養象辭曰:“風雷,益,正人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王夫之的解釋是:“損以治情,益以進道,知所損益,可與進德矣。用損者靜以止,悅以安,其事不迫,迫則滅情且以滅性矣。用益者如風之烈,如雷之迅,其事不疑,疑則廢事即以廢道矣。此圣學、異端之年夜致,不成不辨也。”[1](722)這是說用《損》者用其卦德,靜以止,悅以安,其事悠悠不迫。但用《益》須剛烈,見善即遷,聞過即改,不克不及遲延,不克不及遲緩。《益》內外兩卦,內卦為巽,外卦為震,合則為迅雷烈風之象。故遷善改過須剛烈,不克不及游移不定、遷延不決。損卦觸及的是情,而情是性的表現,故釋老滅情必導致滅性;益卦觸及的是善道,而善道必自細事始,故儒者積細行而成善道。這是王夫之在解說年夜象時對儒家與釋老在性格與人格修養上的包養網心得辨別。

 

需加留意的是,王夫之在對《益》的解釋頂用了變卦。《周易內傳》(以下簡稱《內傳》)對損、益二卦的解釋中即說:“《損》、《益》亦以《泰》、《否》之變而揚名義者也。《泰》三之陽進而往上,上之陰退而來三,為《損》。《否》四之陽退而來初,初之陰進而往四,為《益》。”[1](339)意為《損》《益》由《泰》《否》卦變而來。在《年夜象解》中亦說:“《損》自《泰》來,《益》自《否》變。情泰則損,所以保泰。道否則益,所以傾否。陰不上交,陽來初以綏之,以弭其過;陽不下交,陰往四以順之,以就于善。終日孳孳,無懷安之情,正人求《益》之功歟!”[1](722)分歧的是,《內傳》就卦畫說卦變,而《年夜象解》以彖傳“損下益上,其道下行”說卦變。意思是,情奢泰太過,須以損救正之,損適所以保康泰。道出缺壞,須以益來補足,益恰是對否的顛覆。《否》卦之陰爻如不上交,則有陽爻來初以安撫之,以消弭其過差。《否》卦之陽爻如不下交,則有陰爻往四以補足之。由《否》變《益》,恰是終日孜孜矻矻、不辭辛勞的結果,目標是為了完美本身,這是從益卦獲得的最年夜教益。王夫之引進卦變,就是為了說明要想轉危為安、否極泰來,不斷完美本身是最好的方式。

 

以卦德為主而輔以他說者還有歸妹。此卦象辭曰:“澤上有雷,歸妹,正人以永終知敝。”王夫之的解釋是:“以少女歸長男,有不克不及偕終之嫌焉,悅而歸之無疑。澤自下,雷自上,不相得而固合,可以永終矣。不克不及偕終者,‘敝’也。唯‘知敝’而必與之‘永終’,斯以為正人。”[1](729)按《文王八卦順序》,兌為少女,震為長男。此卦震上兌下,為婚嫁之象。但少女配年長之男,有不克不及偕終之嫌疑,此為“敝”。而兩情相悅,心甘情愿,則“知敝”而可永終。其中關鍵在“悅”,雖以卦象論,澤下雷上,本不相合,但“悅”則可合,這是以兌之卦德為說。其中可留意者為王夫之就此而作的推論:“知怙恃之疾不成起,而必包養網比較藥必禱;知國之亡不成興,而必出必仕。以得所歸為悅,以動為盡道,何貳行鮮終之有?‘全國有道,不與易也’,‘道之不可,已知之矣’,此正人所以異于功名包養之士也。”[1](729)這是王夫之為本身在明亡后仕于南明永歷政權的一個心跡表曝。知其不成而為之,是為了實現心中的幻想,雖踉蹌于嶺表,被權臣悍帥嚙噬,終不改其初心,此為“以得所歸為悅,以動為盡道”,合于歸妹卦“悅動”之卦德,也合于孔子苦心孤詣、雖知不克不及實現而行道不舍的弘毅之行。

 

二、卦象為說

此即從內外兩卦所象征的事物間的關系為基礎來解釋,因年夜象傳底本就以此法為主,所以王夫之多就此義發揮,占《年夜象解》的絕年夜部門。此即王夫之所說“年夜象純乎學易之事,與筮無關”,萬物所顯示的事理,正人無不成學之以為修德、廣業之資。如屯,象辭曰:“云雷屯,正人以經綸。”王夫之的解釋是:“‘云’上而凝,‘雷’動而奮,躊躇滿志而果于為之象也。”[1](700)屯有初始之義,朱熹釋為草之芽穿地始出。[2](39)此卦上卦為坎,象征云,下卦為震,象征雷,云為水汽之凝結,雷有震動之象。凝有不動如山之概,雷有雷厲風行之概。“經綸”為經營、創始年夜業,需鎮定深邃深摯之謀劃,與雷厲風行之行動,其行其知,取云與雷象征之氣概,故王夫之說:“未為之先,無綢繆深摯之心,方為之際,無震迅發起之氣,無以取不秩不序之全國分合而使之就理。”[1](700)此創始年夜業所需之人才類型。至于守成順適無為之時,則非用屯之際。此卦王夫之純以內外兩卦所象征的事物為說。

 

又如蒙,象辭曰:“山下出泉,蒙,正人以果行育德。”蒙有稚弱、蒙昧、養成之義。此卦上卦為艮,象征山,下卦為坎,象征泉。王夫之的解釋是,泉始出山,其流細,離匯至江海尚遠,須有不疑不懼、百折不撓的勇毅。另泉在山中,波折遠行,細年夜不捐,蘊蓄漸廣。正人體會此義,用勇毅之心培養德性,故王夫之說:“果、育相資,行成而德不匱,則善用《蒙》者也。”[1](700)此卦亦用內外兩卦所象征的事物為說。

 

又如無妄,象辭曰:“全國雷行,物與無妄,先王以茂對時,育萬物。”無妄即真實不欺,即《中庸》所謂“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之意。此卦上乾下震,即“全國雷行”。王夫之的解釋是,雷的發生有必定時節,必應候而起。春雷響處,震醒萬物,雨隨雷起,滋潤、長養萬物,此謂“以茂對時”,先王取此義以養平易近育物。王夫之說:“雷之應候發聲,與時相對,興起萬物而長養之,必定不爽。天之與物以誠者,莫此盛焉。先王應平易近物之氣機,誠動于中,而功即加于物……天然與人物之道理,相應不差,而勃然甚盛,無俟風雨有跡而神行焉,其道則取諸此。”[1](712)此亦用高低兩卦所象征的事物為說。

 

又如包養師,象辭曰:“地中有水,師,正包養網人以容平易近畜眾。”王夫之的解釋是,地中之水,容而不見,地下水流,靜而畜動。正人之撫平易近,亦應這般道包養網。寬而容眾,靜而涵動,則能使各行各業之人皆因其當然,各安其位,“淳者漓者、強者弱者,因其當然,不爭不擾而使之自輯,弗能泆出以行其險”[1](702),這亦是以高低兩卦所象征的事物為說。

 

王夫之解年夜象,起首應用象辭的文義,然后再以高低兩卦所象征的事物,構成一個整體,盡量防止象和辭分離,然后僵硬將二者強合為一這種情況。如小畜,象辭曰:“風行天上,小畜,正人以懿文德。”王夫之先以文義為說,再與卦形相合:“‘文德’者,禮樂之事,建中和之極以盡美善,所以‘懿文德’也。‘風行天上’,未加于物,風之畜也。而四時之氣,于茲潛運,是無為之化,不言之教也。其于人治,則禮樂是已。正人體此以修明于上,無所加于平易近,而移包養平台推薦風易俗,不知其但是自化。”[1](703)這是他的“觀象玩辭”說的鮮明貫徹:觀風行天上之象,而知四時潛運之義;知四時潛運,悟無為之化、不言之教之義;與文德之施相配,悟修明于上,不加于蒼生,然后風俗自化之義。象與辭、象數解經與義懂得經合為一體。這是王夫之解《年夜象傳》最重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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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晉卦,亦以高低兩卦所象征包養網的事物發論。此卦離上坤下,象辭曰:“明出地上,晉,正人以自昭明德。”王夫之的解釋是:“‘明出地上’,物咸受照。然日之升也,豈有心于照物而為物出哉!唯其有明,是以必照耳。故正人之昭,自昭者也;庸人之昭,昭人者也。夫明德之躲,非揭竿建鼓以使全國知者……無私無欲,則不待表著于人,而如日之升,有目者共睹之矣。”[1](718)晉卦象征日出地上而漸升,明光普照。以內外兩卦說,則“明出地上”之象。王夫之結合“正人自昭明德”發論,象與辭結合,觀象玩辭,以論正人無待表著而人共知之之義。此中特別表揚諸葛亮“恬澹明志”之節操。此義與《明夷》相類。

 

明夷,坤上離下,坤象征地,離象征火、光亮等。象辭曰:“明進地中,明夷,正人以蒞眾,用晦而明。”王夫之解釋時與賁卦對觀:“‘明庶政’則法山下之火,‘蒞眾’則法地中之日。求治之警惕,君人之年夜德,各有所當也。建極于上,則法日之升于地;施治于下,則法地之躲夫日。道盛而平易近可由,德至而平易近不成知,抑各有所當也。‘用晦而明’,雖傷其明,何傷乎!君子自謂能欺正人,而卒以成正人之年夜智。”[1](719)“明庶政”,出自賁卦年夜象辭:“山下有火,賁,正人以明庶政,無敢折獄。”其中觸及折獄,故王夫之的解釋是,山下為幽暗之處,火為光亮之物,火施其明,照盡纖曲隱微之地。正人立法創制,必須詳盡無遺、清楚清楚,不給混濫非禮者以可乘之機。這是司法刑獄必須效法的。而包養網明夷卦觸及行政,蒞政治平易近,最好的辦法是效法日躲于地中,德盛而不見,如年夜賢以內蘊之明德榜樣蒼生,傳染感動蒼生,蒼生受其賜而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即所謂“道盛而平易近可由,德至而平易近不成知”。這是“用晦而明”之道,與賁卦的“以明庶政”分歧。

 

還有離,也觸及明,象辭曰:“明兩作,離,年夜人以繼明照于四方。”“繼明”者,內外兩卦皆明。即“明兩作”。王夫之的解釋是:“明之已盛,正人所懼也。唯居天位者,四方待照,則明患其不至,不憂其盛矣。有‘用晦’者,有‘繼明’者,‘用晦’以養其體,‘繼明’以年夜其用,不偏廢也。老氏一以悶悶孩全國,申韓一以察察矜私智,惡足以稱年夜人之事哉!”[1](715-716)在王夫之看來,同‘明庶政’的年夜賢一樣,圣王照臨四方,明不患其盛。故“繼明”可也,而正人則應抱道懷德,“衣錦尚”,斂躲鋒芒,內養其性。位分歧,則用“明”的態度與方式也分歧。

 

《年夜象解》中以內外兩卦所象征的事物及其關系立論者最多,但亦有統以一卦之象為說者。如剝,上艮下坤,象辭曰:“山附于地,剝,上以厚下安宅。”王夫之解此卦不消山、地二象,而是以六畫卦為說:“五陰鄙人,其所積‘厚’矣,一陽在上,其所附‘安’矣。然孤托一陽于群陰之上,非無權藉者所敢用也。唯為人上者,撫有眾平易近,養欲給求,乃以固結人心,為磐石苞桑之計,而安其位。”[1](711)此卦不與絕年夜多數用內外兩卦為解者雷同,而用一卦之象,是因為統用六畫之象更能說明此象辭所表達的深微之義:一陽象征君主,群陰象征眾平易近,一陽在群陰之上,無他陽可為援手,可謂在危險之時,危中求安,只要盡量滿足平易近眾的需求,籠絡人心,穩固基礎,紓解怨氣,才幹居于安宅。但王夫之也明確指出,此處象辭與他卦“先王以……”“正人以……”分歧,而用“上”者,說明非正常情況,而處于衰世之時。衰時缺乏有為,上者最好是養晦圖存,不求年夜展宏圖,唯求可繼罷了。這是處衰世的良方。這大要是王夫之經歷了南明永歷政權之痛后包養網對處衰世之道的深切檢查與警誡。

 

三、卦名為說

王夫之解《年夜象傳》,除了從卦德、卦象上著眼,還從卦名上著眼。如訟,此卦乾上坎下,象辭曰:“天與水違行,訟,正人以作事謀始。”王夫之重要從訟字所具有的自訟、訟人包養網的分歧意思為說,不從卦象所象征的事物及其關系著眼,他說:“人與己違則訟人,道與欲違則自訟。正人之用《訟》也,不以訟人而以自訟,善于訟矣。雖然,事之向成,欲妨于道而始愧,害生于利而始悔。愧悔生恚懟,恚懟生妄動,未見自訟之為益也。作事之始,兩端之謀,皆似可行,心意交爭,辨其貞勝,長短得掉較然畫一,天高水流不相膠溷,無愧無悔,乃以安然行于至正而不疑。”[1](701)這里王夫之認為,人與人爭訟起于好處之相違,而人之自訟起于不合適本身價值觀念的意欲與認定的價值觀念之間的斗爭。訟卦重要是用來自訟的。自訟是存理往欲的主要方式。這里可以看出王夫之重視“慎獨”的理包養學思惟。但王夫之又結合卦中“作事謀始”之教訓,認為自訟須在謀事之始進行。幹事之始,陳其兩端而辨其正邪,使長短清楚呈現,立其邪道,往其邪妄,清楚而無疑,是無益于行動的自訟。若在事將成之時自訟,則徒生愧悔、恚怒,乃至引發妄動。此中只在“天高水流不相膠溷”上符合上乾下坎的卦象,其余則以訟之名義為說。

 

又如比,王夫之也以“比”之字義為說。比卦坎上坤下,象辭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王夫之釋此卦說:“此非交道之正也。唯開代之王者能用之。用之‘以建萬國,親諸侯’,歸附而不流,鉅細相涵而不紊者也。德非先王,事非封建,而違道以徇人,樹援以固黨,其敢于用比乎?”[1](702)這里明顯襲用了《論語》的“正人周而不比,君子比而不周”,以“比”為偏黨、朋比為奸之義。無德之人,往往用于結交私家,樹立黨與,故以為非來往之邪道,斥往不消。但其“親比”之義,有德有位之人仍可用于封侯建國、藩屏王室,團結氣力,對抗君子之攀緣結黨。有德之人用比卦“地上有水”所象征的有道義、有原則、有次序之義,故能“歸附而不流,鉅細相涵而不紊”。此卦重要以比字之義為說。

 

又如蹇,坎上艮下,象辭是“山上有水,蹇,正人以后身修德。”王夫之不以山川及其間之關系著眼,而是直接以蹇字所具有的跛足、緩行、不競求之義為說:“夫欲反身修德者,其若蹇乎!事不求成,功不求立,名不求達,實不求遂,其言訥,其行樸,約如不敢,遲如不欲。故山上之水,幽咽靜流于坎坷,乃以不竭;蹇躄者之行,趑趄遲步于道左,乃以不顛;正人之自修,從容抑畏而無馳驅之心,乃以不疾。”[1](720)《年夜象解》觸及最多的,是正人效法天道以修養本身的德性。蹇卦中所說,實是王夫之心目中正人人格之型范,也是王夫之在清朝確立已久、明朝興復無看的情況下潛心于學術創造及人格修養的心跡表達。

 

又如節,此卦坎上兌下,兌象征澤,坎象征水,象辭曰:“澤上有水,節,正人以制數度,議德性。”王夫之的解釋是:“以澤受水,其容有量,少則涸,多則溢。體斯以軌制數,量進而出,稱事而食,無過,節也。體斯以議德性,惠而不費,泰而不驕,無過,節也。”[1](732)節即某個臨界點。超過此節點即衝破此事物的量度標準。王夫之以澤為喻,缺乏則為干涸,超過則為滿溢。正人制訂各種事物的數量標準、議定人物的修養法則,要以此為法,才幹無“過節”,才幹“以法包養網制用用不匱,以道裁事事不紊”。這是普通性議論。王夫之重點要說的是,雖然缺乏、有余都非中節,但節重要是往除盈滿、裁撤冗余,使之合于標準,即“節者,養有余之道也”,而非一切以吝留為主。在王夫之看來,合于度數、合于中道較難,臨事一切以吝道應對較易;前者事關正人的多種學養,后者只是鄙夫的簡單處事原則;前者觸及政教、法令之實用,特別是正人對中道的尋求,后者只是對老莊“治人事天莫若嗇”的簡單、劃一的應用。兩者高低、難易立判。

 

但王夫之也主張在社會生涯年夜的方面,應有必定的豐侈之度,以顯示出儀式之盛大、內心之莊嚴。如對渙的解釋。此卦巽上坎下,象辭曰:“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于帝,立廟。”風行水上,一過不留,處處貫到,速而不滯。王夫之闡釋說:“風行水上,無所留吝,極文章之觀,盡物力之美,以之享帝立廟,致孝于鬼神,不從儉矣。”[1](731)此卦可與豫卦對觀。豫震上坤下,象辭是“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包養,殷薦之天主以配祖考。”王夫之結合象辭對此卦的解釋是,雷出,表現陽氣歸天,地不敢有。地奮,表現地上諸事之動隆重。但此皆歸功于祖先之庇佑,己不敢貪功,故須“薦之以天主以配祖考”,己則“志不成滿,樂不成極”,不敢鋪張盛治,以己之豫樂而掩蔽天之助佑。而蔡京借周易“豐亨豫年夜”之辭大舉建築皇家庭苑,窮奢極麗,耗費平易近財,導致北宋亡國,實與豫卦所具有的儉德相悖。所以王夫之認為,渙卦與豫卦雖都有“薦享于帝”之語,事涉祭奠,但其道年夜異。另,渙卦也應與節卦同觀,雖皆摒棄儉吝之道,但節卦宣示的是正人日常的簡約品行,而渙卦包括的是圣人享帝立廟包養網之年夜用,各有其用,不成一例視之。

 

四、對司法刑獄的重視

在周易年夜象辭中,多處觸及司法刑獄,如豐、旅、中孚、賁、噬嗑諸卦,王夫之對此都加以闡發,議論多樣,顯示出包養網對律法這一主要社會生涯主要規范的重視。

 

如豐,象辭曰:“雷電皆至,豐,正人以折獄致刑。”此卦震上離下,震象征雷,有雷厲風行、不稽留遲滯之象。離象征明,有明確清楚、一覽無余之象。王夫之的闡釋是:“雷起而電即至,其雷必迅。明無所留,斷無所待,明威烈矣,此正人之所不敢輕用也。獄已辨,刑已審,折而致之,則以迅決為道。所以然者,淹留牘牒,舒展證佐,則有罪者窺覬營避,而無辜之平易近棄本業、負糇糧以待訊,正人之所弗忍也。法簡平易近安,不傷于猛,用此道為宜。”[1](729-730)意即,訴訟斷案,訊決之前須詳審,不成太速,以免威勢壓人,輕率定案,故正人不敢輕易用“明”。但一旦結案,須敏捷審判,以免遷延時日,給罪人鉆空子、作假證的時間,也不致無辜之人拋棄生業,浪費勞作時間。法須簡約,不克不及煩瑣,不克不及剛猛,這是正人從事司法刑獄任務所應效法的。

 

與此相類的還有旅,象辭曰:“山上有火,旅,正人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此卦離上艮下,王夫之的闡發卦德卦象并用:“火麗高而‘明’,山受照而‘慎’,既明以慎,用刑之道盡矣。片言可折,因其長短而無立威之心。火過而山自若,罰如其罪而無余包養網怒,故殺人傷人而全國安之。”[1](730)離卦之象征為火,卦德為附麗,為光亮,艮卦之象征為山,卦德為止,止有慎義。既明又慎為刑獄之最高標準。判斷訴訟者高超,據長短公斷而無立威之心,罪人心服而無怨怒之氣,如火之過山而山自若前。故雖刑獄有殺人傷人之事,但全國安然待之。這是司法刑獄的最好結局、最高幻想。

 

又如賁,象辭曰:“山下有火,賁,正人以明庶政,無敢折獄。”此卦上艮下離,故“山下有火”。火代表光亮,能燭照纖曲,用于庶政,可以創法立制,詳明細致。但用于折獄,則有苛細過甚,深文周納之蔽。故王夫之說:“至于折獄,則自非冒犯名義,無可曲避。奸宄侵牟,具有顯跡者,而鉤考陰私,旁引授受,以夸擿發,則法如秋荼,而平易近無所措手足矣。”[1](710)意即折獄要著重其年夜端,且罪證確鑿、明顯者。而一些庸官為了顯示其“明察秋毫”,專注視于細枝末節,甚至攻訐隱私,株連過多,則易導致法條苛細,平易近無所措手足。此折獄之年夜忌。王夫之就此告誡說:“六十四象,皆唯取法,獨《賁》與《夬》有鑒戒之辭焉。蓋察者知之賊,躁者勇之蠹,躲于密而養年夜勇者,尤必慎于此也。”[1](710)夬卦戒正人施祿須以私心量才而給與,特別是不克不及視之為市恩賣好之機會。賁卦戒正人折獄須著眼年夜處,勿苛察過細。皆以易卦道理指責當時社會弊端。

 

在噬嗑中,王夫之也有相類的闡發。此卦離上震下,年夜象辭曰:“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敕法。”雷電有顯著、震動視聽之義,也有雷厲風行、年夜刀闊斧之義包養網心得,所以不難與用法相類比。王夫之的解說是:“法立于斷,畫一素定,明著于上,以示全國,使人皆曉然知而畏之,‘電雷’所以為‘明罰敕法’也。求情以明,勤其審察,知周乎下情,然后從而斷之,雷火之所以為‘折獄致刑’也。蓋講法不患不明,而辨析纖曲,則吏緣收支,而平易近可規避。若行法之下,必審求其情,無隱不悉,而后敢決焉,乃以刑必當辜,而平易近以不冤。明斷皆祥刑之道,而先后本末分歧這般,非正人孰能辨之!”[1](709-710)其中王夫之提到立法司法的兩個方面:明與斷。明者,法須蒼生周知,使平易近畏法遵法。斷者,判案一依于法,無有破例,且雷厲風行,不克不及遷延不決。皆取法于雷電之象。偵察仔細,得其實情,此為明;以事實為根據,以法令為準繩,此為斷。這樣就可以罪惡與判罰相稱,所謂“刑必當辜,而平易近以不冤”。明是斷的基礎,斷是明的結果,明為本,斷為末,兩者皆當講求,皆“祥刑”之具,但本末輕重分歧。

 

最后是中孚,此卦巽上兌下,象辭曰:“澤上有風,中孚,正人以議獄緩逝世。”此卦以卦象論,兌為澤,巽為風,故說“澤上有風”。王夫之的解釋是:“巽命以施澤于下,寬道也。正人之寬,非縱有罪以虐無辜,姑緩之而更議之。兌以詳說,巽以徐行,孚于中而后法行焉,可生者生,不成生者亦無怨矣。唯其無縱虐之心,故既和且順,而不傷荏弱,抑不致平易近于逝世,奚必以包養網剛濟之!”[1](732-733)其中“巽命”,取自巽卦彖辭“重巽以申命”。此卦的關鍵是“中孚”,孚者,信也,“中孚”即中間誠信。表現在聽訟上,下位者詳盡調查、周到勘處,上位者謹慎裁斷,往復查驗,于情于理,兩慊于心,然后行法。別的《巽》的卦德為進,《兌》的卦德為悅,上巽下兌,有以仁柔之道進人之心使之歡悅之意,故在司法刑獄上以寬道為主。但王夫之所謂寬,不是遷就罪人,也不是稽遲司法法式,而是施法中正,不寬貸、不苛戾;既不荏弱,也不剛猛;司法者無憾,有罪者無怨,“既和且順”,是為“祥刑”。這是王夫之在司法上的基礎觀點。

 

五、簡短的結論

王夫之的《周易年夜象解》,是一部易經的解釋之作,更是一部倫理學著作,因為它解釋每一卦,都通過物象中蘊含的哲學意義,來講士正人的品德修養。如乾坤兩卦所代表的一陰一陽之道,是萬物的本體,也是正人修德的效法對象:天的自強不息,地的厚德載物,及兩者的陰陽合德包養,萬物在此中各正生命。又如屯卦的經綸之法:創始年夜業時的激厲迅奮與未雨綢繆相結合;蒙卦的勇毅前行、細年夜不捐相結合,“果育相資”;損卦的懲忿窒欲,益卦的改過遷善;無妄卦的“以茂對時”、誠體為本;解卦的恬澹明志、不事張揚;離卦的斂躲鋒芒、內養其性;訟卦的慎獨誠意,自訟其過;蹇卦的徐行上達、不欲速求效;節卦的簡約自守、絕往奢泰,以及他在司法刑獄上的具體觀點等,皆正人知天、法天以為品德修養范型之意,處處以中國哲學“廣義倫理學”的特徵為基礎點,以天道人事相貫通為方式。縱觀王夫之的《年夜象解》,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是以美德倫理學為最基礎,以規范倫理學為表現,這就是,以士正人的美德養成為目標,以具體的行為規范為下手工夫。這還是孔子的“下學而上達”、朱子的“仁包四德”、王陽明的“不離日用常行內,直造後天未畫前”所蘊含的德性培養與具體的成德功夫相分歧的傳統。王夫之的特點是經學不離理學,寓理學于經學中,價值提揭與知識活動并重,在形而上的巨大意境指導下,完成具體的細行積累。在《年夜象解》中,無論是以卦德還是以卦象、卦名為說,都貫徹、體現了他的以上方式。從這個意義上說,王夫之是個傑出的倫理學家,不過他不是通過具體的倫理學問題的討論,而是通過解釋周易卦象來講他的人格養成之道。這帶有強烈的中國哲學“品德的形上學”的特點。

 

參考文獻
[1]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冊[M].長沙:岳麓書社,2011.
[2]朱熹.周易本義[M].廖名春,點校.廣州:廣州出書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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